「本来就是单方面的虐杀,可我想不到现在变成弄坏玩具,连杀都称不上。啊,半尸人也就这么回事吧,没什么好兴奋了,还以为你能跟我打一场狠的,想不到受了一点精神打击便一蹶不振啊。」
白茗菁和绿青榣极力想挣脱两只「血炼爪」的枷锁,可却是徒劳无功。二人四颗眼球中映入一堆血花,她们发狂似的尖叫,可是声音哪里逃得出来?顿时两道闷响掩盖过皮肉撕裂的声音,只见那道螺旋尖刺已贯穿晨曦明的左胸,连带心脏一同搅碎,鲜血发狂似的自晨曦明背上的血洞喷出。
血水洒落于玄黠黥的脸上,他伸出舌头去舔,露出甚是厌恶的神情,把血水连带唾液吐出来,道︰「没趣的血腥味。」然后抽出尖刺,「血炼爪」似是随便丢掉垃圾般把晨曦明的尸体抛到一边。
白茗菁几乎抓狂,眼泪不停流下,可是身体被制于半空,连去抱住晨曦明的尸体都做不到。
「好了,那么来干正经事吧。」玄黠黥站在「前尘石」前,深深吸口气,在脑内回想至自己被处刑前的记忆。他跟晨曦明一样拥有一段无论如何都希望记起来的记忆,那是他被处刑前跟某个人的对话。他清楚知道自己右脸上的「弒」字并非单纯的黥面刑,而是一种刻在脸上的封印型符咒。自己的记忆被此符咒上了锁,今生今世决计是回想不到了。于是他只能依靠「前尘石」让他重见那段被封印的回忆。
石中的迷雾退散,便见玄黠黥四肢被以「封咒石」铸成的锁链扣住,链上蓝白色的咒字有节奏地放射光华,把他体内的咒力一次又一次地驱散。在「镇羽天牢」此密不透光的石室之中,便只有咒字微微的光辉照耀玄黠黥憔悴的侧脸。
「隆隆隆」的巨响传来,刺眼的日光让长时间被关于黑暗中的玄黠黥有点头晕。由于背着强光,是以看不到来者的容貌。
「啊……是你吗……我依你所言杀光了自己的家人,确是如你所说,体内的咒力就如多了几个起动机关。每杀一个亲人,咒力便飞跃性地增加。可跟你说的不同,我纵是体内有十二个咒力泉源,却仍是打不过老头子。」
「是吗?这就说明白阳是超越了我认知范围的怪物了,抱歉,还以为增强了咒力的你能杀掉他呢。看来我得想另一个方法了。」
「不过你跟我不一样啊,我是战斗狂还说得过去,你跟老头子同为羽士,为什么非要除之而后快不可?」
白茗菁和绿青榣听到「同为羽士」四字,心脏皆是猛地一跳,暗自吃惊。白茗菁没有参加会议而不知道详情,但听到有羽士要杀死自己的爷爷,又怎会不觉得胆战心惊?而绿青榣则是讶异那幕后黑手,竟便藏身于一众羽士之中,但内鬼又是谁?蓝海涛?金铠镰?还是沙无情?
玄黠黥倒不惊讶,他的记忆虽然已被封印,但留下的愤怒和憎恨却没有消失。他清楚知道这股仇恨之火从一开始便是指向某一名羽士,只是忘记了应该憎恨的确实对象罢了。
「因为白阳的存在很碍事啊。我想过两个方法杀掉他,但看来第一个方法,也就是借你这个战斗狂的手,借刀杀人的方法是行不通了。以力量硬碰硬是不行的,那么便只能偷袭、奇袭了。若不除掉他,便无法毁灭天朝。」
「哼,我对什么毁灭天朝一点兴趣都没有,白白当了你的棋子可真是不爽呢。」
「你便继续不爽下去吧。因为从你听我所言杀死自己的家人,换来力量开始,便只有一辈子当我棋子的份了。告诉你吧,本来我就知道即使你体内有十多个咒力源头都杀不掉白阳啊。」那人哈哈大笑,玄黠黥却是双眼气得血红,怒道︰「你说什么?」
「除去白阳的方法一直只有奇袭,我是明知你跟他硬碰也赢不了啊,明白没?所以说战斗狂都是头脑简单的生物,只要跟你说『杀掉全部家人便可换来跟白阳对抗的力量』,你便像野猪一般向前冲呢。」
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我要杀了你!」玄黠黥咆哮,双手直向对方伸去,却因为被锁链扣住,手爪只伸到对方鼻前,却半寸都再攻不过去。「封咒石」的蓝光激射而出,把那人的脸孔照个清楚明白,然而他的脸却戴上写满咒字的面具,假脸下的真面目却仍是无人得知。
「反正你再也记不起了,作为棋子,也得让你清楚自己的责任,当是你一直依我说话做事的奖励吧。你的咒力不是用来替我除去白阳,而是收归我用,借你的咒力去将犼的灵魂炼成炼魂尸。」
在场众人皆被这丧心病狂的想法吓得倒抽一口凉气,连石中的玄黠黥都不禁双眼圆睁,呆呆道︰「你……疯了吗?」
那人脱下面具,挂在玄黠黥的脸上,满是咒字的面具瞬间扭曲变形,化为一团似有生命的黑墨。玄黠黥发出撕裂天际的悲鸣,那团黑墨便在他的右脸集结,如一条条细细的黑蛇,把他脸上的血肉一丝一丝咬下来,慢慢写成「弒」字。鲜血被混成紫红色滑下脸颊,痛得玄黠黥两手抓住头颅,在地上缩成一团打滚。
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」
那人静静道︰「大概是吧。」
嗤!
专心看着「前尘石」影像的玄黠黥被突如其来的尖刺贯穿胸口。血液自嘴角流下,他顺着血珠向下看去,便见螺旋状的尖刺在右胸膛穿出。接下来又是嗤的一下,背上的「血炼爪」又在左胸穿出。
「忘了吗?在你背上殖入符咒的人可是我呢。」
一道人影在树林之中现身,那人手持一个香炉,那香炉表面似有成千上万的冤魂在流转,也不知有什么用处。
玄黠黥怒道︰「原来……是你……」他正要回首,头颅却已被「血炼爪」撕掉,血液自脖子的断面喷出。那人见状,打开香炉的盖,便见一道乌黑的气息也自玄黠黥的断颈飞出,收入炉中。待一连十二道乌黑气息全都收入手中香炉,那人便向在半空的绿青榣和白茗菁微笑。
本来制住二人的「血炼爪」是以玄黠黥的咒力成形,玄黠黥已死,妖爪便应消失。可是看来这「血炼爪」的咒力之源除了玄黠黥外,还有一个。
「抱歉呢,知道真相的人,全部都得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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